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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tina】Flame Chaser(1)

说好的连载~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多收红包多产粮多吃粮啦啦啦啦~

本文为AU,剧情与原剧情基本无关~

注释及后记见结尾~

后文走(2) (3) (4) (5) (6) (7) (8) (9) (10)

正文见下~

Enjoy!

 

 

正文:

 

她似乎是在飞。

 

有那么一瞬,她把脸微微偏向一边,视线也随之被拽入另一重茫然无际的黑暗之中。那黑暗中有散落各处的光点,也有宛若缎带纵贯而去的美丽河流。它们铺展开来,仿佛能就此将她笼罩,或者托着她升上不可名状的高空,那里离天幕更近,近到足以让她觉得自己是在飞翔。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瞬而已。

 

她侧着身体下坠,那些光亮迅速被淹没在丛生的灌木阴影之中,紧接着就有灰尘的腥味涌入鼻腔,伴随着皮肤刮擦产生的疼痛。她几乎立刻蜷起身体,疼痛直达心口,她只能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紧咬牙关,不发出任何声音,以免暴露自己所在的方位。脸没有直接着地,左臂承受了身体全部的重量。粗糙的麻布衣料并未减弱疼痛,紧贴着皮肤的那一侧反倒产生了近乎酸涩的痛感,这使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夏日夜间的空气虽然粘稠,但仍然带着些许凉意,从胸口到喉咙一线炽热的灼烧感得以缓和些许,她复又开始剧烈地喘息。长途高速的奔跑一旦停歇,便免不了强烈的身体反应:她几乎被钉在地上,除了徒劳地喘息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可是她必须强迫自己爬起来——那些人也许还在身后紧追不舍。发间聚集的水触及脸颊,然后迅速滑落,把脸上粘着的尘土冲开。似乎人在遭受痛苦的时候总会觉得时间极为漫长,譬如现在,蒂娜尝试着舒展因为疼痛而紧绷的肢体,虽然这会带来另一波疼痛,可她至少能行动了。

 

她先是跪坐在地上,伸出手摸了摸脸——只有下巴再往后一些的地方有擦伤,用衣服遮挡一下就不那么明显了,这让她稍稍放松下来。倘若脸上再和前两次一样有那么明显的擦伤,埃斯波西托太太就不会让她出现在客人面前——雇佣一个像野小子一样打打闹闹的女孩会让客人们不舒服,她总是反复强调——没办法在前台工作,她就只能去厨房洗盘子或者打扫卫生,去洗盘子就没有办法赚更多的钱,没钱的话妹妹就只能挨饿,她不想看妹妹挨饿。她这样想着,因为没有擦伤脸颊而欣喜,有那么一会儿把追着她玩弄的那群坏孩子完全抛诸脑后,心中泛起某种苦涩的甜蜜。

 

之后她双手撑在地上站起来。膝盖和左腿外侧隐隐作痛,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没办法现在检查伤势,只能希望不要伤到骨头。她搞不清自己是怎么摔倒的,或许是被石头绊了一下——这种没开垦的荒地上时常会有突出的石块——但也可能只是因为她跑得太快了而已。不过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赶在天亮之前回到村子,埃斯波西托太太不喜欢她出去和那些野孩子鬼混。

 

我没有鬼混。她每次都想这样说,可她知道埃斯波西托太太是不可能理会的,她一向无暇关心与自己无关的所有事情。过了今年秋天她就十六岁了,可现在的状况比起四年前爸爸妈妈突然失踪的那时候并没有丝毫缓解,甚至可以说是每况愈下。东边的丹麦人时不时就会越过停战边界到附近的村子劫掠,大家都想卷着行李往西部跑。最近陆续有士兵在村子里驻扎,埃斯波西托太太的小酒馆生意兴隆了不少,不过她也不比其他人乐观,蒂娜知道她每天晚上都会收拾一些细软出来,要么就是数数还剩下多少个铜板。她和妹妹住在阁楼上,下面就是埃斯波西托太太的房间,她的听力不错,闭上眼睛之后周围的一切在耳中清清楚楚。

 

蒂娜想过攒些钱,这样等她十八岁的时候或许可以用这些钱来干点什么,至少不用寄人篱下。可如今事实证明这些不过是水中月影而已。每个月在埃斯波西托太太那端盘子招待客人的工钱甚至比不上她反过来索取的伙食费。至于鬼混更是谈不上了,她甚至会躲着村子里的孩子们,他们不太喜欢她,她知道。他们偷东西,在泥浆里摸爬滚打,彼此之间闹成一团,这些都不是蒂娜会去做的,事实上她只想有一间属于她和妹妹的屋子,两个人好好生活而已。

 

她不合群,人们恰好都不那么喜欢离群的人,孩子和孩子之间更是如此。他们开始无缘无故地抢走她手里攥着的铜板,就像今天那样,而那些钱是她本打算用来给妹妹买新鲜乳酪和香肠的。她把拿着钱的那个男孩推倒在地上,掰开他脏兮兮的手指,甚至情急之下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留下几个尖尖的牙印,剩下的男孩们都吓呆了,也许他们想不到这么一个瘦弱的女孩子会破天荒地和他们针锋相对。蒂娜拔腿就跑,男孩们可能会追上来,也可能就此罢手,但她毫无疑问应该跑得远远的。

 

不过说实话,她也实在不喜欢村子里那样污浊的空气,每个人弯着腰从早到晚地劳作,除了活命没有别的事情可做。蒂娜十六岁的脑袋里总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以及少年人所特有的骄傲,所以她会和妹妹把那间几乎让人转不过身的小阁楼布置得井井有条,所以她总是记得父母讲过的故事和唱过的歌谣,所以虽然此刻她在逃离,但鼻腔间滚动的清冽空气和头顶的星辰月光还是让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脱,她甚至想在这多呆一会了。

 

蒂娜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会,放任思绪飞上天空复又落下,飘飘荡荡地转了几个来回,才收回心神,身体上因奔跑和擦伤而产生的疼痛感随之清晰地浮现出来。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现在离村子有多远。毋庸置疑的是,她需要尽快回去,避免被其他人发现,然后小小地打个盹。明天还要工作,她不能松懈。

 

她开始小跑,腿上的疼痛让她有些踉跄,她只能紧咬牙关,尽可能保持平衡。四周的灌木好像卧在地上的野兽,高空的风降低姿态从这些野兽中间掠过,它们便接连发出或高亢或低沉的吼叫。星光盖过月光,却仍然暗淡,蒂娜看不出那树丛里到底藏了些什么,只有不远处的森林影影绰绰,松针的清香顺风而来。身体里有近乎本能的东西在吸引她接近那片林子,可她只是放慢脚步,驻足一瞬,接着就开始盘算抄哪条近路可以花最少时间回到村子。最终她决定跑到东边去翻栅栏——如果换做以前的她可能会费一番功夫,可现在不一样,她长高了许多,翻栅栏这种事现在轻而易举。

 

夏夜的风在旷野上肆无忌惮地奔驰。母亲留下的罩衫穿在身上左右晃荡,不断有风钻进来,带走皮肤表面的汗水,蒂娜感觉更冷了。她凭借着模糊的记忆和大概的推测选了一个方向,但并不能保证准确。她有些忐忑,下意识地握住脖子上挂着的劝诫者。

 

她不知道劝诫者是什么。母亲把这东西给她的时候她才十岁,什么都懵懵懂懂的,等到长大一些,好奇渐生,想去问,父母却都已经不在身边了。仿佛有细密的白絮状物体盖在暗绿色的石片上,宛若宝石蒙尘,蒂娜倒不太在意它到底是什么,每次握住它,就好像父母还在身边,这也就足够了。

 

劝诫者表面沾着汗水,其余地方残留着她的体温,摸上去还是凉凉的。蒂娜低下头迅速地瞟了它一眼,却没想到一分神,就猛地撞上了什么横在面前的东西——不,确切说是一个人。

 

“嘶——”她发泄一般地狠狠吸了口气,身上被重新唤起的疼痛让她有一瞬间的晕眩。她后退几步稳住身体,抬头看向那人。她方才似乎是撞上了对方的肩膀,麻布衣衫上还残留着夜间漂浮的雾气和某种植物的清香。

 

“抱…抱歉。”那人压低声音说,斗篷下伸出一只手,似乎是要扶住她。

 

很少有人对她说抱歉,这个词听起来奇特且陌生。对方背对着月亮,面孔隐没在兜帽的阴影里。或许是没有收到回应,他紧接着又问了一句:

 

“您没事吧,小姐?”

 

他的声音低沉,却好像悬浮在空气里。可不知怎的,蒂娜突然有些害怕:不可能有人这么晚了还在赶路,而且还罩着一个大斗篷。他会不会是丹麦人的间谍?不,他说不定是什么孤魂野鬼。蒂娜咽了一口唾沫,她听过边界线上的丹麦人到处捉俘虏的故事,也听过鬼魂索命的故事。尽管她结结实实地撞上了对方,还闻到了他身上的气味,甚至听到了他的声音,可那些说不定都是幻觉。毕竟谁会无缘无故叫她“小姐”呢,而且还想着给她道歉……

 

“你别过来!”蒂娜喊了一声,声调因为恐惧而拔高。她紧紧攥着罩衫的一角,又后退一步,鞋子陷在潮湿的泥土里。蒂娜觉得自己几乎要沉下去了。

 

蒂娜甚至来不及去看对方作何反应,就转身拔腿狂奔。她慌乱地调整呼吸,粗糙的衣裤在身上反复摩擦唤起新一轮疼痛,可她根本无暇顾及。她无端恐惧,而恐惧催她逃离。

 

她一直没有停下,跑回村子,翻过栅栏,钻进酒馆里的小阁楼。野猫野狗在草丛里争斗,尖声嘶叫,猫头鹰从一所空着的房子飞到另一所,绿色的眼睛一闪一闪宛若鬼火。蒂娜踢掉鞋,在床上裹紧被子,捂住耳朵,但孩子们的嬉笑声和大人们的斥责声,还有她最后听到的那声抱歉,少年人独有的低沉声音,它们混杂一处,在她脑海里的某个角落搅成一团,然后直达心脏。她在被子里瑟缩着颤栗。

 

“姐姐……姐姐?蒂妮?”奎妮被惊醒了,她从大床的另一端手脚并用地爬到姐姐一边,扶着她的肩膀轻轻摇晃。

 

蒂娜转过身仰躺在床上。妹妹的脸颊和金卷发都笼罩在从窗口射进来的月光里,这显得她苍白了许多。蒂娜拉过被子,盖住妹妹裸露在外的肩膀,往一边挪了挪,让妹妹也躺在自己的枕头上。

 

“姐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一直在等你,可实在太晚了……”奎妮说着,打了一个哈欠。她睡眼朦胧,可那双蓝色的眼睛看着蒂娜,似乎能看进她的心里去。

 

“我没事,奎妮。”蒂娜微笑,妹妹的陪伴让她安心了不少,“快睡吧,睡吧……”

 

可奎妮仍然看着她:“姐姐,我很担心你。”

 

“我没事,我没事。”蒂娜重复着,安抚着妹妹。她不可能告诉妹妹她为几个铜板和外面的孩子们打了一架,也不可能说她跑到村子外面,摔了一跤,还碰上了一个陌生人。奎妮虽然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也开始在埃斯波西托太太那做工——可这些事情她绝对不可能说出来,她绝对不会让妹妹担心自己。

 

奎妮不久就贴着她睡着了,但蒂娜却怎么都无法入睡,睁着眼睛直到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口,知更鸟在枝头上唱起婉转动听的歌曲,楼下厨房里热火朝天地忙起来,埃斯波西托太太叫着她的名字,催促她赶快下楼。

 

蒂娜想把自己粘在床上,但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起来。埃斯波西托太太是个唠唠叨叨的女人,也许每个人一到这种年龄就会变得像麻雀一样吵闹,对此蒂娜说不上反感,但也更谈不上喜欢。她甚至每次都尽量躲着走,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责备,不过打心眼儿里她还是感激对方的:倘若没有埃斯波西托太太的收留,她和奎妮的处境恐怕会更艰难。

 

夜间剧烈运动的后果是全身酸痛,蒂娜早已领教过了,不过此刻大腿和手肘的擦伤红肿起来,穿上外衣更是疼得厉害,她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发烧,甚至伤口恶化。她没有给奎妮看她的伤口,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担忧,随后迅速整好衣裤,沿着楼梯一路小跑。木制楼梯每踩一下就呻吟一声,蒂娜从暗处下到亮处,狭窄的厅堂里已经坐了三三两两的客人,看装扮都是旅人,农民和士兵是不会这么早来喝酒的。蒂娜转转眼珠,拿起晾在扶手上的抹布开始擦桌子,新一天的工作又要拉开序幕:先把每张桌子擦一遍,然后到前台去帮忙,客人走后把餐具收齐送回后厨去,如此反复。蒂娜喜欢在工作的间隙听那些吟游诗人们讲故事,龙的故事,魔法的故事,都是她喜欢的,当然爱情故事也不错。不过爱情是什么蒂娜倒从来没想过,更没奢望过王子和公主那样的奇幻经历。遗憾的是埃尔伯西托太太总是会把这些衣衫褴褛的人们赶出去——我这儿可不会留吃白食的家伙,她一向这么说。蒂娜偶尔会分给他们一些面包,不过更多时候她只顾得上养活自己和妹妹。

 

“蒂娜!懒姑娘!快过来!”埃斯波西托太太单手插腰站在里面冲她挥舞手绢。蒂娜放下抹布,双手在围裙上抹了抹,乖乖跑过去。

 

“去,把酒送给角落的那位先生。”埃斯波西托太太手一指,蒂娜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角落里坐着一个人。奇怪的是她竟然觉得有些眼熟,不过这个念头仅仅在她脑中停留了一瞬,紧接着就有人把托盘递给她,打断了她的思绪。麦酒在橡木杯子里翻滚,泛起暗黄的泡沫。蒂娜偷偷尝过一点这种酒,又苦又涩,她没想通人们为什么会喜欢喝酒,抑或是只有这家酒馆的酒是这种滋味?还有角落里的那个人,他穿着斗篷,不过没有戴兜帽,从远处看他的头发蓬松凌乱,似乎是长途跋涉而来。蒂娜端着托盘走过去,把托盘放在桌子上。

 

“先生,您的麦酒。”她说。

 

“谢谢你。”那人抬起头来看着她,声音清亮,但蒂娜仿佛中了一箭,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他冲她微笑以示感谢,他的目光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多久,他的眸子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是浮着冰凌的海水,又好像是新生的草叶,两种颜色混在一起,蒂娜突然分不清了。但能分清的是他身上散发出的植物清香——尽管与麦酒的气味掺杂——他会是昨晚那人吗?又或许他只是碰巧孤身穿过了森林而已?蒂娜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如此忐忑紧张,或许是因为她的世界突然闯进来一个人,共享了她的秘密,也或许是因为那句简简单单的抱歉让她印象深刻,以至于无法忘却。但无论如何,她已经不那么恐惧了,对方在冲她微笑,看上去就好像一个久别重逢的老友。

 

他看上去是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少年,只是以旅人的身份偶尔在此驻足。蒂娜抽回托盘转过身继续干活,依旧忍不住回想他们短暂的两次照面,她也许会猜到他此行的目的,但绝对不会猜到他的到来,会怎样彻底改变她的生活。

 

 

 

(第一章完总字数5028)

 

注释及后记:

 

1.本文背景设定在8-9世纪之间的英国,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创立(993)之前。此时的英国正爆发以丹麦为首的斯堪的纳维亚人侵略战争,侵略地区主要在英格兰东部。故事发生即为离边界不远的地区。

2.本文设定存在魔法以及神奇动物等,至于具体设定请各位文中内详。

2.本文预计十章,每章五千左右,更文时间不定,望各位谅解。

3.希望各位小可爱留下你们的评论~我们一起来讨论剧情吧!比心!以及,我个人是偏爱心理剖析的,所以大家如果觉得很啰嗦或者唠唠叨叨的话一定要让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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