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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海港呼唤远方

友人c发来消息同我讲,她又被公司开除了。

发来消息的时候正值凌晨,国内也是深夜,而我正在被梦境所扰,直到晨间起床才发现她深夜独自发出的喟叹。四个人的聊天群里,其余二人也恍若未闻。c的话横亘在哪里,宛若一把抹净了的刀,锋利而又刺目。

于是晨间,坐在公车上读她的消息时,我想起当初她深夜蜷缩在被子里,借着手机的光,读着上面与她相似的千百万人的独白,默默饮泣,而偌大的宿舍之内,其余人因酣眠而平稳的呼吸对她来说,也变成了一种奢望。

她曾说抑郁症是从内里逐渐崩坏的过程。两年前她告诉我自己患病,我是不相信的。然而就如同切尔诺贝利中那些消防员一样,最开始也是能聚在一起打牌谈天的,但实际上,他们却正在慢慢腐坏。我问c说为何如此,她答在这地方憋闷了太久,每日又生活在六人间的宿舍里,只觉得透不过气。

数日前曾有新交的朋友劝我离c远些,“她的气场会影响你”,朋友说。然而我却想起c曾经说过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象她说这话时的神情,执拗,倔强,却脆弱易碎。如此,我又怎么能放弃她?我不相信我是她唯一的支撑,但至少我愿意成为其中之一。一直以来,我们都如此渴望自由,如此激愤而又悲伤,如此为旁人所不解——你们为什么要逃离?

不过讽刺的是,一开始是她先动了逃离的心思,最终却是我先逃了出来。她向内腐坏的病攫住了她,成为无形的绳索,而她无法用这绳索越过高墙。



如今我生活在一座海港城市,钓竿钓起鲟鱼,灯杆钓起海鸥,航船与鸽子一样密密匝匝,云同海水一般飞速流淌,雨水绵延整个冬季。我想这里的人们都如同海水一样自由,尽管他们从未察觉。我知道与之相似的另一座海港城市中,人流涌动如潮水,他们呐喊什么,争取什么,或许与我和c一直想要得到的别无二致,但他们被牵绊,被束缚,被污抹,与我曾目睹的也别无二致。c需要治愈一个腐坏的自我,而我需要脱离诸多矛盾和固化的想象——至于我们,我们全部,都需要远方的自由。

c曾说,自己就好像一辆停了太久的汽车,不知道还能不能发动起来。那我呢?也许是一辆开得起来的汽车,但却不知道紧握方向盘的姿势对还是不对。我们都生活在这巨网之中太多年,以至于我们怀疑是否依旧能以正确的方式对待世界。

甚至这世界本就不公,我们却只能将其依靠,然而心中依旧想着,若是自己好一些的话,至少,哪怕有一点,这世界能不那么倾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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