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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T】Jigsaw(短篇一发完)

短篇一发完

现代AU,保留魔法设定

Newtina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虽然想要开车但还是没有开起来(土下座

正文见下

打着滚求评论😂😂

 

 

 

 

 

她不止一次地发现生活是断裂的。

 

并非简简单单的,如同切断一块朽木那样的断裂,而是美洲与欧洲之间的那种断裂——关乎空间,和由此伴随而来的时间之中的巨大鸿沟,足以像一道无可消除的魔法那样将整个世界分为截然不同的两个部分——这里繁星低垂,那里黄昏将至。

 

再仔细想想,还会发现什么呢?

 

跨越大西洋的那种浪漫只是肤浅的表层,毕竟感情不靠洋流或者季风维持。同时问候早安与晚安倒稀松平常,尤其是当两人都是工作狂,并且往往“不约而同”工作到深夜时。有人陪伴的夜晚格外温暖,翌日醒来也仿佛留有枕畔的呢喃。但更多的,往往是忙于工作而造成的消息滞后、失去联络,或者因长途通信而产生的焦虑。要知道,魔法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即使有发达的麻鸡科技共同协作,也依旧不能。

 

当然,她贪恋他略微沙哑低沉的声线和有些古板的英国口音,依赖他长久与动物相处而产生的独特气味,甚至格外喜欢他们共同躺在床上时,他闭着眼睛,缓缓诉说的那些生活琐事。可是许多东西,许多当初旺盛燃烧的激情与好感,在矛盾爆发之后,都有可能变成一剂逐渐生效的魔药,反复在胃里折磨,直到最终化作一个不甘的问句:

 

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不能怪罪任何人。分歧总是在他们两人之间产生,然后被填平,抑或索性放任不管……直到下一次,分歧继续扩大,宛若手提箱里不断延展的空间——这空间盛得下他们所有的莽撞、误解和焦虑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但是,弥合又如此困难,尤其是在一场大战和短暂重聚之后又一次相隔两端。现实无法给予他们足够的时间来解释和表达,虽然在之前,一番简单的剖白就足够填满她的心。

 

然而,蒂娜忍不住去想,自己也是贪婪的。当初第一次知晓莉塔·莱斯特兰奇时,她有些羡慕这个女孩,只因为她曾经参与过纽特宝贵的少年时光,曾经目睹那个少年的梦想从细弱幼芽长成参天大树——甚至,她幻想过那个登上坊间轶闻小报的女主角不是莉塔,而是她自己。

 

她渴望去获取更多。巴黎一战之后,她曾与纽特一同回到位于伦敦的隐蔽饲育园。在那里,她第一次亲眼见到新出生的几只嗅嗅幼崽。Pumpkin,她兴奋又忐忑地念出这个名字,面对那个毛茸茸的小动物,仿佛面对自己的孩子——她迅速瞥一眼纽特,或许在独属于他们二人的未来里,也可以出现一个孩子呢?这个想法令她兴奋,也莫名紧张。而纽特,温和地递过来一个眼神,似乎是看破了她的某种情绪,因而投以安抚。

 

有时她需要两地往返——纽约与伦敦——虽然门钥匙提供了诸多便利,可居住环境的频繁转换还是让她有些无所适从。那时,多亏有纽特。

 

甚至工作上的交接对象忒修斯都曾拿他们之间的关系开过玩笑,表示要把英国魔法部里的职位慷慨地送给自家兄弟,结果换来纽特的无声抗议。

 

“纽特,你想过未来吗?”他们同床共枕的第一个晚上,蒂娜如是问。

 

“我们的未来。”纽特的语气说不清是疑问还是肯定。彼时他躺在床上,带着兴奋过后的颤动,平时蓬松凌乱的头发此时被汗水打湿,顺从地贴在额头上,他双手交叠枕在脑后,仿佛躺在毒角兽肆意奔驰的草原上一般舒适惬意。

 

“对,我们的未来。”蒂娜应着。

 

“我们至少不能一直分隔两地,蒂娜。或许你可以来到英国,像现在这样,又或者我可以搬去美国——如果你想做长远打算的话,这些事情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考虑。”纽特平躺着,蒂娜索性侧身面向他。

 

“这么说,你现在还不打算做长远计划吗?”

 

她期待对方会作何反应,可纽特只是闭上眼睛,没有与她对视,仿佛默认一般:

 

“按照目前的状况,很抱歉,我觉得还不适合思考这些问题,蒂娜——我是说,格林德沃的事情还没……”

 

他的声音似乎渐行渐远。听到格林德沃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几乎已经猜到接下来他会说些什么。她没有打断他,只是任由他的声音在脑内渐渐远去,仿佛放空了一般。接着,沉默像一张薄薄的毯子将他们一同包裹。她觉察到他投过来的视线,便也侧过身去,但浑浊的黑暗只能速涂出他大略的轮廓。

 

他们总是有足够的默契,即使这默契伴随痛苦。她并非想要强行制造一个属于他们的未来,就好像奎妮之前做过的那样——纽特曾向她提到过此事——甜蜜却幻灭。在这之前,他们彼此心照不宣,默默回避,可毕竟,回避不是长久之计。

 

月光在云间游移,间或逃逸而出,透过窗帘间的缝隙映在他眸中,原本浅绿色的眼睛蒙上一层淡蓝的薄膜,宛若傍晚的松林。轻薄的布料伴随身体的移动发出窸窣响声,蒂娜抬起一只手半撑起身体,另一只手将鬓发拢至耳后,与他的目光短暂擦过,仿若与月光混同一处,以至于引她窥见某些秘而不宣的魔法。

 

她渴望吻他。渴望便是缓慢腾起的雾霭,连同羞赧、大胆、试探、顺从一起,伴随着温柔的触碰与渐趋急促的呼吸,笼罩在他这一方丛林之上。可黎明前的清冷沿着她的肌肤缓行,深入张开的毛孔,雾霭渐变而为寒霜,她不由自主地颤抖。他的阴影移动起来,模糊的轮廓抬高,延展,紧接着的是耳垂和肩部同另一片皮肤的接触。他伸手为她拉起被子,盖到肩头,连带着沉默的温柔。

 

她低垂下视线,左手抓住被子一角,手指与纽特短暂相碰。她抿住双唇,收回那个呼之欲出的吻,转而道:“可是事情总没个完,不是吗?”

 

“是啊,事情总没个完。即使没有格林德沃,你也得回到美国,而我,要么继续呆在伦敦,要么就去其他城市。”纽特回答,接着问道,“明天你就得走吗?”

 

“明天一早。”蒂娜说。工作的压力又层层掠过。虽说她并非讨厌工作,可有如此的惬意和缱绻在先,工作便显而易见地成为了第二选择,“要知道,我亲爱的神奇动物学家,我这次来英国是有任务在身的,就算在你这里过夜,也是公办私事。”

 

——不仅仅是过夜,还有一次签售会,一场晚餐和若干餐后甜蜜时刻,间杂给嗅嗅宝宝们洗澡、给鸟蛇清理巢穴、喂养马形水怪等若干“娱乐活动”。蒂娜深知,关于未来的隐痛恰恰埋藏在眼下的相聚之中,因为她必将回去面对一切,面对格林德沃美国同党们的审讯,面对克雷登斯去向的追踪,面对奎妮的离去,和空空荡荡的,只剩她一人的房间。

 

她无法用这片刻温情做以抚慰,即使她若吐露脆弱,也必将获得纽特的回应。

 

——她毕竟回来了,回到美国,这片不存在纽特·斯卡曼德的土地,这片只有她一人面对的土地。再度回到埃斯波西托太太的公寓,踏上层层堆叠的楼梯,匆忙应付对方关于奎妮的询问,蒂娜强迫自己打消那个妹妹仍然陪伴在她身边的幻想,几乎是硬生生拽开门把手。没有炉火,没有面包,没有可可,也没有应答。

 

所有人类,无论是麻鸡还是巫师,都必须面临离别与失去——即使梅林也是如此。在床上辗转难眠的时候,蒂娜稍一侧身就会瞥见那张空荡荡的床铺。在过往的许多个日夜里,奎妮也许正是午夜梦回,想到她倾听过的无数个人的心声,想到她与雅各布无法终成眷属的爱情,继而想到这世界的某些悖理甚至不公,才在最后一刻越过火焰,追随格林德沃而去。

 

蒂娜没有开灯,只是躺在床上,借着月光,数次唤醒手机屏幕,盯着联系人列表里妹妹的头像看了许久,直到屏幕再度熄灭。她没有充分的理由唤回她,没有足够的能力为她争取一个更加公平的世界,那么也就无法替她做出决定,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使她不要受到更大的伤害——即使分歧已然形成。

 

当然,她也看到了与纽特的对话。他们之间最后的消息是她发出的,“最近一直都很忙,工作上的事”,时间是三天前。

 

似乎许多事情都乏善可陈,生活亦如是。是否他们过早地由热恋转入平稳,以至于两人都安逸自如,甚至各自默契地为对方留足私人的空间。蒂娜默默想着纽特的肌肤、唇齿和呼吸,随后感受到体内有如潮水澎湃。

 

不,很显然不是。两周前他还在希思罗机场同她告别。他们亲吻的时候,他蓬松的卷发贴着她的脸颊,如同猫狸子的毛发微微扫动。那双真诚的浅绿色眸子面对她的时候从未躲闪,一向通透,还有笑容也是,看似腼腆,却毫不掩藏。即使她通过门钥匙后,脑海中依旧全是他的身影——他们明明如此亲密难舍,却又为何鲜少联络?

 

“最近如何?研究有什么进展吗?”午夜的疑问延展至清晨,早间蒂娜起床后,首先给纽特发了一条讯息,并在赶去工作的间隙猜想对方会给出怎样的回应。

 

“纽约时间中午好,蒂妮。最近还好吗?我依旧在进行那个课题,你知道的,研究驺吾的习性。不过仅仅是观察研究还不够,也许等目前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可以去中国实地考察。”随信附一张驺吾伸懒腰的照片。

 

听起来很不错,可以加入行程列表——

 

中国!或许等事情告一段落,我也可以来一次中国之行——

 

“嘿,抱歉,蒂妮,我可能得回去工作了。很抱歉只能聊几句,也许晚上我能空闲一会儿,到时候我们再聊,怎么样?照”蒂娜编辑好一条回复,之后删除,又编辑好另一条,未等她发出,就有一条信息跳出来,很显然没有写完就按了发送键。

 

“照顾好自己。”几乎就在下一秒,另一条信息又跳出来。蒂娜看着屏幕上规整的、毫无特色的字体,心中默想着纽特的语气,还有他发出这句话时忙碌的样子,聊以慰藉。

 

现代通讯手段毫无疑问切割了他们的生活。蒂娜幻想,若他们在几十年前相爱,一封信件被猫头鹰送往大洋彼岸,那上面或许会有因写作而压出的褶皱,无意间粘到的动物毛发,还有他长风衣上的熟悉味道。而她可以从中读出他的情感,他优美的字体间独一无二的寄托,还可以把它们收藏在一处,用以做某种思念的具象。

 

若是如此,他们之间,至少可以好好坐下来写一封信。

 

“你也照顾好自己。”蒂娜删掉之前的内容,写上类似的话语回复过去,把手机装进口袋,端着咖啡从茶水间的窗子望出去,看到窗外逐渐大起来的雪,下意识喝一口咖啡,舌尖被热度刺痛,她才发觉自己方才是在出神。

 

她一向认为离别不是件难事。少年时送别父母,成为傲罗后,又眼看着不少战友相继离去。但奎妮的离开,以及她与纽特反复的聚散,无不提醒她:你还没那么坚强。从过去而至现在,无数脚步纵横交错,无数亲吻、安慰、道别,时而嘈杂令人昏眩,时而寂静令人泫然。他们的身影无一不刻在自己的记忆中,浑然一体,炼成某种不舍抑或恐惧的情绪,迫使她不得不直面他们的关系。

 

也许,他们真的不必计划未来呢?也许,无论他们如何计划,未来都不及现实严峻呢?嘿,现在没有小报八卦和乌有绯闻,也没有误解和争吵,你们难道反而无法继续下去了吗?蒂娜扪心自问,确确实实地渴求一个答案,却怎么都寻不到头绪。

 

去找他吧,面对面地,思考一下你们的未来,即使有格林德沃和一众麻烦,生活也还得继续不是吗?

 

手机在口袋里振动起来。她捞出手机,屏幕上赫然闪着的四个字母让她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即,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心跳突然快了起来,仿佛是在催促她,催促她快些接下这通电话。

 

“……嘿纽特?”

 

“嘿,嘿蒂娜!我现在……我现在在MACUSA办公大厦门前。我本来想上去找你可接待说我没有证件不准进入——你正在忙吗?我有些事想当面对你说。蒂娜。蒂娜?”

 

她几乎是直接把杯子撇在一边,就连咖啡洒出来都顾不得念个魔咒清洁一新。电话还通着,她跑动的声音和四周人说话的声音一定会告知纽特她仍然在听,只是她说不出话来——或者说,她眼下十分抵触电波之间传递的温情,必须要亲眼见到他,面对他,望向他浅绿色的眼眸,才能用真真切切的声音呼唤他,告诉他她就在这里,她一直在思念他,她无比高兴现在能见到他。

 

他就站在那,站在渐起纷飞的大雪中,时间不久,雪还未沾染他的肩头。她推开玻璃门,跑下台阶,鞋跟敲在地上笃笃地响,仿佛在向所有人昭示她内心的雀跃。

 

他穿了一件新大衣,灰色的,比先前那件还要厚些,没有系围巾,而只是竖起领子遮挡风雪。他左手拎着箱子,右手拿一杯饮料,发现她出了门,就迎上去,单手环住她,做一个拥抱的姿势,之后才笑着对她说:

 

“刚才买了一杯热可可,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你之前做的那种。”

 

“纽特,我一直以为你在忙动物的事情。”暖意贯通她的四肢百骸,即使她没有戴围巾就跑出门,风吹在脸上些许刺骨。

 

“抱歉,我之前说了谎。你发来短信的时候,我已经准备动身来纽约了。”纽特垂下眼睛,不过很快又对上她的,“我原本想给你一个惊喜。可我没法进大厦里找你,就只能打电话给你……这算不上什么优秀的计划。”

 

“别这么说,纽特。你能来纽约,我就已经很高兴了。”他们二人双双钻进路边的小咖啡馆,纽特放下纸杯,顺手拂去蒂娜肩头的落雪。她发觉纽特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他似乎变得格外细致,小心谨慎,但看上去又心事重重。

 

“发生了什么事,纽特?”定了定神,她问道。

 

“我始终在想那天晚上你说过的话。”纽特饮尽杯里的可可,热饮让他的声音低了些许,但也带着浓郁的暖意,“有些事情,是我想得太天真了。我总以为我们这样的生活对双方的空间都是一种保护,但现在看起来很显然不是。”

 

“我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纽特。那天晚上,我只是突然觉得——”

 

“没有安全感。”他直截了当地说出她想说的,以至于她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随他继续往下说。

 

“我知道,蒂娜。我明白。那天晚上,我能感受到你的恐惧,我甚至觉得你在颤抖。梅林的胡子,我真是个自大狂!我竟然还觉得你没事,只是需要安慰。不,你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依靠和保证。就好像忒修斯那样,他失去莉塔之后,我能做的不是用言语去安慰,而只是简简单单地,给他一个拥抱。”纽特托着下巴,望向窗外的风雪,目光起先漫而无定,但最终聚焦于一点。蒂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在各色房屋之间,掩映着的赫然是帝国大厦——他们告别弗兰克的地方。

 

“我当时实在太傻了——我也不能确定要给你怎样的答案,所以只能岔开话题。但是后来,那天晚上的情景始终在我眼前挥之不去。我不能容忍自己走向一个毫无规划的未来,尤其那还是我们的未来,所以我必须来找你,当面告诉你我的想法。”蒂娜默默看着他,看他冻得微红的鼻头和脸颊上的雀斑,看他垂向一侧的卷发,直到他把目光从窗外扯回来,猝不及防对上她的双眼。

 

“别那么着急,也别那么担心,我不是小姑娘了。”她有些羞赧地撇开视线,“有时候我的确很没有……安全感。没错。我很高兴你今天能来,纽特,其实这对我来说,就已经是一个很好的答案了。”她伸出手,握住他拢在纸杯边沿的那只手。那掌心冰冷中略带温暖,仿佛是火焰弥漫,风雪消融。仿佛那些林林总总的不算漫长的离别都是当下此刻的一个铺垫,也或许分歧总会暗生,但至少他们有了克服的勇气。

 

他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松开纸杯,翻手牵住她的手指,越过咖啡馆狭窄的桌子,印下一个吻,眼中的笑意宛若雷鸟的羽毛闪烁。

 

“我也很高兴你还在这儿。”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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